落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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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岑萩月闷闷地坐在床边梳理自己的长发,秀眉紧锁,已经三天了,哥哥那晚被突然押走就再也没有消息,自己自从济王入府那日也再没见过殿下,若是能见到,至少还能求情一番,或是旁敲侧击地问问,就算再不济,把自己卖出去也是可以的,反正殿下不是喜欢她这身姿么?那就服侍他好了,只要他别为难哥哥。

可是都已经三天了。

她想着想着,突然一把扔下梳子,取了上好的宣纸铺在案上,磨了墨,执起笔来,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页,等墨迹干了,小心地将宣纸卷起,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匕首。

这是她用来防身用的,哥哥也有一把,和这把是一对儿。

她把匕首卷进了宣纸里。

做完这些,她又铺了一张纸,提笔,思索一番,很快又是满满一页。

这一页是写给哥哥的,是一封遗书。

她把遗书折好,用一只银簪当做镇纸压在案上。

做完这些,她暗暗舒了口气。都说红颜薄命,这些年她自觉过得也不错,也不枉一死了。

岑氏兄妹俩其实本是戎国出生,父亲被判刑以后才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济国来,甚至为了不让人起疑,改名换姓取了两个济国的名字。而岑萩月小时候,其实是十分憧憬家乡的那些女侠的,那些看似柔弱的姑娘一旦披盔戴甲,便丝毫不亚于男人,戎国历史上还有好多立下赫赫战功的女将军呢。

在戎国,烧得一手好菜,舞得一手好剑的姑娘哪怕家境再贫寒,姿色再普通,也会受到男子的追捧,若是能在剑技上胜过一些榜上有名的男子,那离功名利禄也就不远了。

岑萩月憧憬的不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而是女将军的飒爽英姿,戎国的画师会画一些将军图,根据史书记载和民间传说画一些女侠图,萩月至今都记得,那画上站在一众士兵前挥舞着红缨枪的女将军枪杆上栩栩如生的那一抹红。

父亲被判刑时她还年幼得很,几乎不记得什么了,只有画上那一团如火的红还记得清晰,她长大以后东拼西凑地找了些关于家乡的书籍画卷来看,也自己私下里偷偷从书上学了几招,原来只是本着缅怀家乡的心情悄悄地在心里讴歌女侠的精神,抓住最后一丝与家乡的联系,却不想如今真能派上用场。

她将卷好的宣纸轻轻捏在手里,悄悄打开门,看外面没有人,便蹑手蹑脚从房间里溜了出来,这是带着侥幸的一时兴起,若是被人中途打断了,她或许就很难再鼓起勇气了。

毕竟自己将要拔刀相向的是位君王啊。

天色已经不早,她估摸着殿下现在大概刚吃完饭,便捏着纸卷儿直往寝宫去。她一路低着头,见到候在门前的侍女举了举手中的纸卷儿又指了指里面。

侍女本来纳闷殿下并没有说过要哪个姑娘来侍寝的,可看到萩月的姿色、眉眼间的秀气,再看那似乎十分贵重的宣纸,便以为她是哪个有家世的大小姐被送到府上来了,那自己可惹不起,她只好试探着回答,“殿下去散步了,还没回来,娘娘要不在此等一会?”

萩月点了点头,她倒是没想到会被人称作娘娘,不过倒也好,如此被奉承一番倒也能增长些许掩耳盗铃般的信心和决心。

她站在寝宫门前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也没等到济文王回来。萩月渐渐有些着急了,之前百般努力建立起的信心也开始动摇,天色已晚,而越晚,那侍女瞅她的眼神越带着怀疑。

“娘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不奴婢给您捎个话?”

萩月摇摇头,捏着隔着匕首的纸卷儿的手指又捏得更紧了些,怎么办?若是殿下一直不来,她要怎么办?哥哥还不见踪影,该不会是……

最关键的两人如今都见不上面,萩月别提有多着急,立刻在脑子里作出了最坏的设想。

“娘娘,您看时候都这么晚了,若不是殿下叫您来的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侍女微微皱起眉来,心想殿下工作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怕是一回来就想休息了,不会有空再管这女子的事,若是到时她还不肯走缠着殿下可就不好了。

萩月垂眸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作势要离开,但是在侍女以为她要走时轻盈又迅速地上前一步,一个手刀果断地打在侍女脑后,将人打晕过去。

随后,她四下看看没人,扛起那甚至比她还重一些的侍女进到屋内,借着将要入夜的余晖瞧了瞧屋内的摆设,也不往里走,就站在门口静静等着,透过门缝仔细看着外面。

又过了许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萩月才看到远处一簇橙红色的烛光闪烁着,往这边靠近。她缩了缩身子,看了眼已经两次被她打晕过去的侍女,想了想,干脆把匕首拿了出来。

反正都对侍女出手了,也不差这点的。

烛光就在眼前晃悠了,萩月听到其中一人说:

“好了,都送到这了,满意了?”

尽管没听过几次他说话,但萩月认出,这是济文王的声音。

“是,主人,请您安心休息,属下告退。”

就快了,萩月捏着匕首的手紧了又紧,屏住呼吸等着济王跨进门的那一刻。

门被推开,修长的手指、洁白无瑕的袖子和衣摆、骇人的鬼面……

萩月攥紧匕首,猛地朝着那鬼面下方挥过去,她本打算只是将匕首搁在济王脖颈上以示威胁,可是还没能靠近就被对方捏住了手腕。她一时被吓得脸色苍白,可匕首却还紧紧地捏在手里。

糟了!

她看着济王面具后冰冷的眼神,最坏的设想闪过大脑:这下别说哥哥,她自己恐怕都活不了了。

济王默默瞧着她,进门前他没看到前几日一直守在此处的丫鬟,还以为自己反复拒绝被伺候更衣洗漱以后那丫鬟终于放弃了,可一进门便感到一股寒气,紧接着就是一把匕首迎面而来。他看着匕首的主人,好半天才认出这张透着恐惧和决绝的娇美面容是自己看上的姑娘。

“你是……那个领舞的。”他故意没有用名字。

萩月不做声,何况,她也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慢慢点了点头。

“你是那刺客?”济王又问。

不,想想都不可能,那刺客被他划破了脸,可这张脸还娇嫩无瑕。

萩月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她心脏砰砰跳着,不知为何传闻中暴戾的阎王还没有生气,她定定神,大着胆子将左手的宣纸递到他面前,纸卷儿已经被捏得有点皱了。

“筠杉!”鬼面转头看着外面正在远去的烛光喊了一声。

少年听到动静立刻折返回来,看到门口的一幕大惊失色,慌忙上前要将萩月押下,却被济王呵斥住,“筠杉,你一习武之人怎对姑娘如此粗暴!”

燕筠杉愣了一下,不知主人要他做什么,他瞧着这如天仙般的姑娘,作为侍卫,他从来没有机会仔细看一眼宴会上跳舞的姑娘们,硬要说起来,这辈子除了他自己的娘亲,就没仔细看过其他女性。

姑娘尽管由于惊吓而脸色苍白,却依旧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未经人事的单纯少年一时只觉眼花缭乱,面颊红热,眼神闪烁起来。

济王看着好笑,硬了声道,“将她匕首拿下。”

少年听令,不由分说拿走了姑娘手里的匕首,济王也松了手来放开了萩月,他弯腰捡起姑娘掉落在地的纸卷儿,一边慢慢打开,一边向少年问责,“你们侍卫都干什么去了?本王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少年红着脸低下头,“请主上治罪。”

济王横了一眼没答话,余光却在偷瞧萩月,这姑娘被吓得不轻,但眼中的忧心却多过惧怕。他再瞧手里,立即被那一纸秀气的字吸引了,一口气将它读完,折了折拉开抽屉收了起来,一甩袖子背过手,“本王乏了,明日再说。”

燕筠杉傻眼了,主人才刚上位不到五日就屡屡遇刺,可这回主人不但没有像上回那样生气,反而完全不当回事。看着面前这朱唇粉面的姑娘,他一时又下不去手,可怜巴巴地望着济王,“主人,这姑娘属下该如何处置?”

“送去西边的偏殿,禁足。”

少年耳尖地听到,主人用了一个“送”字,他立刻侧身,十分有礼道:“姑娘,请。”

济王转身准备目送姑娘的背影,却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透着决绝。济王一怔,想起纸上一句长兄如父,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岑荟于她就如兰兄同自己,若是兰兄生命受到威胁自己岂不是也这般担忧?不,一定更甚,若是自己,此刻一定恨不得将济王的脑袋给拧下来。

他见萩月往前冲了一步跪了下来,纤纤玉指颤抖着伸向自己胸口,指尖伸入领口,清冷的眼神变成了乞求。

“姑娘不必如此。”鬼面及时阻止了她,“岑公子失言与姑娘无关,还是说岑公子所说的话其实都是受姑娘指使?”

他看萩月一愣,似乎一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慢慢反应过来后竟坚定地点点头。

济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为什么自己身边全是这样爱乱来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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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做个统计,大家觉得济王应该和萩月在一起吗?还是有药仙就够了呢?(请在对应的评论下点赞,统计结果或影响后续剧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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