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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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禅尚文这晚好久没睡着,又是刚刚上任,又是刺客,现在又冒出来个岑氏兄妹,他躺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疲惫降低了他的警惕性,让他没有意识到窗户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再醒来时已经不早,他匆匆穿戴整齐,推开门,差点撞倒了端着一盆水候在门口的丫鬟。溅起的水珠又落回盆里,昨晚几经波折的丫鬟还没从那惊恐中缓过来,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着。

起得晚了影响到晨练已经让禅尚文有些气恼,他没管那丫鬟,抓起挂在盆上的毛巾浸湿,伸到面具下面擦了擦脸,转身往后花园走去。

晨露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空气不像清晨那样略带潮湿,暖暖干干的,树荫下倒是清凉些,清风徐徐,将禅尚文因睡眠不足引起的起床气吹散了些。

没走多远,他就听见林中不时传来嘿哈的稚嫩喊声,加快脚步循声而去,就见一黑一白两个小家伙正在林子里练得起劲。少年十分耐心地在小丫头身边指导着,叫禅尚文想起了自己刚到中仪馆的日子。

习武这件事刚开始若是没有人教导是很难入门的,不,或许所有技术都是如此,没有老师领进门便很难抓住重点。这一点上禅尚文真的十分感谢禅仪叔叔,自始至终都给予了他全部的耐心,对他的每一个问题都详细解答,像极了眼前少年的样子。

济王悄悄躲在树后看了一会,这俩小家伙身上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面具下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禅尚文愣了愣,浅浅一笑,从树后走了出来。

那两小只见到来人立刻停下动作,低头行礼。

“师父早。”

“主上。”

“早。”鬼面看着已经出了不少汗的两个孩子,不想吓着他俩扰了兴致,只叮嘱了一句,“明早记得带块手巾擦汗,练完以后多喝水。”

“是。”

鬼面说完便绕过他俩,往花园更深处去了。

他抽出腰上的佩剑,迎着树叶间隙投下的阳光挥舞起来。

或许是心里还有不少事,今天剑锋的走向总是不如人意,两三次不小心挥到树干上。他干脆停下来,心疼地摸了摸树干上的划痕,将剑收回鞘中慢慢往回走。

那两小只已经不在原处了,只留下一块被反复踩踏过的草地。

得叫人早些建个练功房,济王琢磨着,不然府上这么多练武的,这草地迟早得被踏平了。要是看到草地上秃了一块,在树林里住惯了的济王不知得多难受。

他没有直接去吃早饭,而是兜兜转转去了武器库,选了两柄相近的长剑,叫了看管武器的侍从去擦干净做好护理,然后清空了上午的安排。

“螳螂舞扇”。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自己创的招数,没有在任何书籍上写过,没有教给过任何人,倒不是因为是什么独门绝技,用他自己的话说,螳螂舞扇是个除了观赏价值以外没有任何用处的招数。最初创出这招是为了训练双手的配合能力,短剑或者匕首对他来说过短过轻,才选用了较细的长剑,舞起来,剑锋划过在眼中留下的残像就好像螳螂举着两把展开的雪白扇子,十分美丽。

这一套动作对全身以及四肢互相配合的要求很高,有任何违和感就能马上知道是动作做错了,用来训练自己的专注力再好不过。

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吃过早饭,他立刻下达了对岑氏兄妹俩的处罚,稍稍休息一会,便提着武器库拿来的两把长剑回到后花园。

他找了一处空地站定,深呼吸,提气,双脚拉开距离,双剑出鞘,活动一下手腕,剑锋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反射着太阳的白光。

他摆好姿势,一鼓作气,在空中画出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扇形,束起的青丝也顺势飞舞,夹在两片白色中画出又一瓣黑色的扇形花瓣。

他将所有注意力全放在双手上,双手一起舞剑目光是无法两边都顾及到的,全靠预估的动态视力和对肌肉的控制,这即使对鬼面来说也是有一定难度的,他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平衡和剑锋的走向,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不远处看着。

最后一对白扇舞完,双剑回鞘,禅尚文松了口气,对自己顺利完成了动作还算满意,看来坐了几天王位还没把自己给惯坏,今天是最后一次起晚了,以后绝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

手心里残留着一股金属味,禅尚文拿出手巾擦了擦手,身后响起一阵掌声。

“殿下果真如传闻一样厉害,叫人佩服。”

“单太守。”

“见过殿下。”单沐行将拐杖夹在胳膊下弯腰行礼,“听府上侍从说殿下在花园里练剑想来道别的,看殿下舞剑竟一时看呆了。”他说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单纯而温柔。

“单太守也爱好刀枪剑戟?”鬼面上前将人扶起,意外地感到对方的臂膀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纤细柔弱,相反,下面的肌肉层非常结实。

“儿时是十分喜爱的,”单沐行回答,“整日想着读遍天下兵书,舞遍世间兵器,直到腿受了伤便不得不放弃了。”

“如今可还会疼?”鬼面有点担心地问,搀扶起他的手臂。

“偶尔会,多谢殿下关心。”

“找个郎中好好调理,喜欢却只能看着多可惜。”禅尚文真想立刻就把兰兄给请来。

单沐行轻笑,“说实话,直到刚才那一刻,臣才意识到‘只能看着’的乐趣。”

“日后有机会何不切磋切磋?”

“好,改日一定。剑要舞起来才能活嘛。”太守笑着接了鬼面的话,那脸上的从容甚至带着憧憬和期待的样子叫鬼面都觉得意外。

这大概是除了兰兄以外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既不失臣子的谦恭,又带着同龄人相处的平和,没有对王的惶恐和对他禅尚文本人的惧怕,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欣喜不已了。

搀扶着的手不知不觉增加了力度。

单沐行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捏得他隐隐作痛,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地用余光瞧着身旁的人,目光中带着怜爱。

禅尚文一直将人送到门口,马车已经备好停在那,燕筠棽在一旁候着,他昨天很晚才睡,一直和哥哥筠杉聊到深更半夜,作为侍卫又得早起,这会眼睛肿肿的。见到来人,他立刻低头行礼。

“棽儿先上车罢。”太守拍拍他的肩,转身同济王道别,“再次恭喜殿下。”他拱了拱手,“待殿下日后有了空一定要来南溟游览,臣定会叫殿下欢心。”

“日后一定。单太守请慢走,路上小心。”

两人互相作揖,起身后,济王默默目送单太守离去,不知为何,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什么似的。

即使背对着,单沐行依然感受得到身后锐利的目光,他浅浅地笑着,在燕筠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踏上回府的路。

晌午的阳光十分舒适,叫车里的小孩昏昏欲睡,他几次从瞌睡中醒来惊恐地抬头,见主人没在注意自己便很快又迷糊了,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此反复,待他再抬头,突然对上了单太守带着笑意的独眼。孩子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接着又变得通红,一时睡意全无,低着头端坐着。

“兄弟久别重逢的感觉如何?”单沐行微笑着,一点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很高兴的,昨天一直畅谈到深夜,请主人原谅。”

“兄弟不就该如此?”太守撩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留下的淡红色指印,将另一只手附上,竟刚好契合。

“今晚早些休息,莫要再误了早上练功。”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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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快乐!大家吃粽子了吗?

这里多句嘴,单太守说的几乎每一句话都有双层含义哦,对剧情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自行斟酌推测。别问,问了生生也不会在这里剧透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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